龍娶瑩肩頭上那個被自己燙平又崩裂、差點要了她半條命的傷口,在裴知?幾貼價值千金的靈藥下,總算勉強愈合,只留下一個猙獰扭曲的深紅色疤痕,趴在她小麥色的皮膚上,像個詭異的烙印。
        她此刻正跪在駱方舟寢殿外的漢白玉石階上,烈日灼心。眼睛卻死死盯著不遠處鹿祁君養傷的偏殿門口。看著御醫進出,看著下人端出一盆盆被血染紅的水,她的心就跟放在油鍋里煎一樣。
        “媽的,鹿祁君你小子可千萬別死啊……你死了,駱方舟還不得把我剁成肉醬包餃子……”?她嘴里喃喃自語,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。
        一片陰影籠罩下來,帶著淡淡的藥草清苦氣。裴知?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邊,撐著一把素色油紙傘,為她擋去了毒辣的日頭。
        “阿主在擔心什么?”他聲音平和,聽不出情緒。
        龍娶瑩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雖然低著頭沒人看見:“廢話!我怕鹿祁君真嗝屁了,那我可就真玩完了!”
        裴知?微微俯身,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:“就這些嗎?”
        龍娶瑩噎了一下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壓低聲音,帶著點討好和急切:“還……還有……裴仙人,裴大哥!你……你能不能幫我算算,駱方舟這次……到底會不會宰了我?”她仰起臉,試圖從那張永遠云淡風輕的臉上找到一絲暗示。
        裴知?垂眸看著她,眼神里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憐憫,或者說,是看穿她所有小心思的嘲諷。“阿主,我只算到了你是‘人’。是人,便始終有兩份情感在互搏。您的自私自利是真,但那點微末的情義,雖少得像沙漠里的水,卻也是真實存在的。您無法做那無情無欲的神,更沒辦法做那徹頭徹尾、毫無掛礙的鬼。”他頓了頓,看向鹿祁君宮殿的方向,“鹿祁君這次傷得極重,王上那邊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龍娶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        “王上已經容忍您很多次了。”裴知?的聲音依舊平淡,卻像重錘敲在她心上,“這一次,他似乎連懲罰您,都懶得費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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