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殘缺見真意,破碎有余韻。」——改編自清?龔自珍《己亥雜詩》
琉璃的工作室隱藏在老街最深處的庭院里,推開木門,別有洞天。這是一個挑高極高的空間,由老宅改造而成,yAn光從天窗傾瀉而下,在滿是工具和物料的長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空氣中漂浮著木料、礦物顏料、清漆和淡淡草藥的混合氣息。
林達施像個被審訊的犯人,坐在一張明顯是給客人準備的、過於JiNg致的矮凳上,與整個工作室隨X而專業的氛圍格格不入。蘇婉兒、葉青璃、唐詩詠則像三位「陪審官」,各自找了舒服的位置坐下,好整以暇地準備看戲。
「所以,林先生,」蘇婉兒推了推眼鏡,鏡片反S出分析的光芒,「昨天市集上,那尊唐三彩馬俑的意外平靜,你作何解釋?」
葉青璃抱臂而立,嘴角帶著一絲了然的微笑。唐詩詠則遞給林達施一杯她剛泡好的、香氣異常寧靜的花草茶,眼神里充滿了鼓勵和……一點點看熱鬧的期待。
琉璃從內間走出,手中捧著一個鋪著軟布的托盤,上面正是昨日那面產生「回影」的唐代海獸葡萄紋銅鏡。她今天換了一身深sE的工裝,圍裙上沾著些許研磨好的礦物粉,顯得更加g練。
「林先生,別緊張。」琉璃的聲音依舊溫和,但帶著工作時的專注,「與其追問昨天,不如請您看看今天。這面鏡子,困擾我很久了。」
她將銅鏡小心地放在鋪著氈子的工作臺上。鏡身布滿斑駁的綠銹,但最奇特的是,鏡背的紋路中,有幾處極其細微的、彷佛自然形成的裂痕,卻又隱含著某種規律。
「常人修復,追求天衣無縫,」琉璃拿起一枚細如發針的修復工具,眼神專注得發亮,「但我總覺得,有些破碎,b完整更接近真實。這些裂痕,或許不是損壞,而是……另一種形式的記錄。」
她開始工作,動作細致耐心到了極致。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而JiNg準,彷佛不是在修復一件Si物,而是在與時光本身對話。林達施的「七橋心脈」能感知到,她指尖流淌著一種極其微弱卻韌X十足的能量,正試圖與銅鏡內部殘存的、破碎的時空印記建立連接。
然而,那鏡中的時空印記過於破碎混亂,琉璃的嘗試如同在狂風中穿針,屢屢失敗,光潔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林達施看著她執著的樣子,想起自己曾經在無數個深夜,對著無法解決的報表與程式bug埋頭苦g的模樣。一種微妙的共鳴感油然而生。他沒有刻意做什麼,只是下意識地,將自身「七橋心脈」中屬於書法結構的「穩定」意念,與醫魂之術的「梳理」波動,以一種極其隱晦的方式,如同背景輻S般,輕輕籠罩在工作臺周圍。
他只想幫她創造一個更穩定、更易於「C作」的環境。
就在這時,奇蹟發生了。
琉璃正在處理一道最關鍵的裂痕,她的指尖微光與林達施無意間提供的「穩定場」產生了共振。那面銅鏡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,鏡面不再是模糊的水波,而是驟然清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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